一系列前沿技术将从根本上颠覆制造业体系,包括人工智能(AI)、物联网、高级机器人、自动化、可穿戴设备、3D打印。这些技术与其他新技术如何演变与发展,它们的应用速度,将决定未来的制造业形态。
同时,我们正处于一个多边世界,传统强国势力仍在,新兴大国不容小视,局部地区冲突升温。此外,一些新增不稳定因素,例如全球频发的恐怖主义事件,也在悄然改变着世界格局。
最近,世界经济论坛(WEF)与科尔尼管理咨询公司发布了一份关于未来制造业的研究。这份历时数年的研究认为,2030年的制造业有四种可能情景——颠覆式、中断式、破坏式、下放式。
这四种情景是完全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我们应当如何做出正确的决策?
颠覆式场景,工业4.0完美呈现
黑客猖獗引发网络冷战,同时主要技术持有商利用AI和虚拟现实等手段设计新产品并与消费者产生更多的互动。至此,技术进步的有限利益全部为投资者和管理者拥有,而这种经济模型并不能为下岗工人提供新的就业机会。
然而一切都显得太完美。
2020年一场毁灭性的网络攻击案造成大规模基础设施和生产中断,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生活在一个如此脆弱的现实社会中。变化多端的网络攻击将我们置身于安全威胁、隐私泄露、稳定性顾虑、生产突然停滞的慌乱与无助之中。
世界又进入了一场空间战。但这次不是在两国而是在多个冉冉升起的强国之间展开,这是一场军事、政治、经济和商业世界的角逐,伴随着尚未完全展开的数据革命。每个国家都需要为AI大战做好准备,而不是坐以待毙。
2010年出现的针对大型企业的DoS以及其他类型的网络攻击,而今已经寻常得不足以登上商业新闻的头条了。黑客们通过物联网设备发起DoS攻击。入网设备(包括安全监控,数字视频记录,家庭互联网路由器甚至婴儿监视器)无异于对黑客的公开邀请,因为它们具有“硬编码”(用户不可操作的)密码和系统后门。
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初期出现了一批AI黑客,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智能软件,可以分析识别数百万个漏洞程序,最终造成关键基础设施的毁灭性瘫痪,进而令制造业潜在收益遭受大幅下滑的打击。这些新型武器都瞄准了通信网络,交通运输,基础设施,能源和电力,金融系统,政府运营和私营部门的网络等基础设施。而AI则在这场颠覆、争斗与背叛之战中扮演了输送渠道的角色。互联网为新时代的猫鼠游戏提供了平台。
这些新技术的另一大副作用就是影响制造业发展的启停效应。每一次解除攻击使用的新技术和新手段,都是为了避免生产的再次中断,但是却加重了生产过程的负担。因此,持续不断的网络冲突为经济的恢复造成巨大的反作用。经济学家相信过去的7年中这一作用造成了经济总量的1.5%的损失。
这种不太理想的情况导致国家内部和国家之间的更大程度的经济分层。各国政府出台更多的商品与服务贸易、投资,知识产权保护和技术进步方面的保护政策。尽管这种破坏性行为多针对技术和财富集中的发达国家,但是战火很快就蔓延到了地域措施更不完备的发展中国家。
随之而来的网络冷战意味着国际社会处理气候变化、消除贫困、恢复经济和打击国际犯罪等重大全球性问题的能力已经大大降低。经过三年多的时间,网络战已经发展到过去十年最为强大的阶段,这个时期现在被称为经济增长与繁荣的“失去的十年”。
多数情况下,随着攻击级别的升级,政府往往采取高度的防御性政策以阻断与网络攻击的接触。国家级的软件程序主要来自两方面措施。一是激励或出台国家软件政策,及时阻止恶意程序侵蚀经济的行为,也为其他国家和地区提供标准的借鉴。其次是将国家级研发设施与国家经济开发区相结合,得到实地验证。这一结合不仅可以帮助发展新技术,也为保护制造业不受AI黑客攻击提供了更高的保障。
然而,企业运作的模式已经与过去十年大不相同了。商业模式不仅摆脱了劳动密集型的掣肘,而且资本密集度也大大降低了。高度分散(并受到保护的)的“半共享“经济模式在租车和酒店业发展出雏形,已经扩展到更多的行业,可以做到零部件、产能甚至电力供给都实现共享。飞机之间共享引擎,库存电力与邻近的建筑物分享……
“轻资产”的商业模式呼之欲出,价值只捆绑在知识产权上。少数厂商专业运营生产设备,以提高效率和推进技术进步,而主要技术持有商利用AI和虚拟现实等手段设计新产品并与消费者产生更多的互动。至此,技术进步的有限利益全部为投资者和管理者拥有,而这种经济模型并不能为下岗工人提供新的就业机会。
各国政府纷纷出台应对举措:对机器征税、提高企业税、引入累进税收系统,实施“基本生活保障收入”以求完全打破职位与薪酬的直接关联……大量失业工人不断调整以适应新的现实和生活方式。失业和就业不足数量都大大增加,正规经济向非正规经济的转型清晰可见。
有些领导人已经推动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回归,但公众的支持寥寥无几,收效甚微。高度自动化的制造业基础仍然是工业产业的中流砥柱,早在网络冲突发生之前就出现,也是受AI黑客威胁最严重的部分。
与此同时,中小企业蓬勃发展,弥补了规模型制造商无法转化其技术禀赋所留下的空白。在一些前景看好的细分技术领域,出现了全国性的“超级专家”型企业,具有超强的垂直整合能力,能够充分释放技术创新的潜力。
消费模式是一个时代的标志,反映了公众对那些影响他们家庭生活的黑科技的日益担忧。技术热潮在本世纪初被一股简约主义的消费观所取代,无论是产品数量选择还是对耐用消费品的偏爱无不体现了这一简约的生活方式的转变。
破坏式场景,经济发展“孤岛化”
本土化运动和关键生产要素的逆全球化趋势从根本上改变了制造业的未来。首先,规模较小的公司蓬勃发展,创业活动激增,全球化大企业的准入壁垒明显增加。移动城市制造单元的到来。这些小型自主制造单元被运送到各个国家,借助当地劳动力进一步开发定制的内容。
全球生存环境急剧恶化,然而人类所做的努力却少之又少。全球气候变暖导致因海平面上升而淹没的岛屿国家越来越多,从而影响到的居民数量也在增加。我们估计,全球约有1.25亿人口因此陷入贫困状态。自然灾害俨然已经成为一种不太新鲜的新常态。持续高温和极端恶劣天气也在重塑未来农业的格局。
本世纪20年代初,政府终于开始承担起更多责任来应对环境恶化。发达和发展中国家政府都竭尽全力减少碳排放,推出减排政策。电动汽车的普及率不断增加,许多电力市场上也已经了发生重大变化。大量在建的太阳能、风能等可再生能源入网项目正如火如荼地展开。
私营机构逐渐发展出一种有效的合作模式。由企业和非政府组织所组成的联盟,共同制定清洁能源战略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在欧洲,通过这种模式的努力,建立了快速充电站,使电动车得到广泛而迅速的普及。在亚洲,由各国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共同发起的城市节能行动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回报。在非洲,受益于跨越式发展和定制化技术,生态足迹显著减少。在中东,“非油”经济和社会体系建设方面已取得了重大的进展。在西半球,可再生能源,尤其是太阳能的全面应用已经改变了整个能源结构。
政府几十年来养成的谨慎而僵化的作风,即使有再多的好建议,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长期造成的公众信任缺失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得到改善。除此之外,公民还对大型企业的行为表示失望,不仅指责它们是环境恶化的罪魁祸首,而且控诉他们的全球化运营带来了收入差距、资源滥用,对工人的剥削,将私人利益置于公众利益之上。这些不作为的政府和掠夺性的跨国企业已经令公众的不满情绪到达了极点。
这些充分说明了为什么几年前在全球范围内发起了高度本地化的运动。转折点发生在2022年,面对无可辩驳的证据,政府再一次就如何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未能达成一致。疲软的经济环境再次阻碍了他们做出正确的决定。
世界迅速变得更加本地化。消费者越来越关注食品的原产地,制造商和使用了什么原料。由于小型手工生产商和中小企业目前已经可以掌握添加剂制造技术,自主研发的高端定制产品在国内占有了主要市场。本土化取代了全球化,成为了时代主旋律。
数字原住民一代对政府和商业机构失去信心,因此这一代人所驱动的新经济推动了权力下放到地方的“分散型”治理模式。压力来自于扶持当地制造业,定制化和追求循环经济。实际上,这是规模制造时代的结束。过去的规模经济如今遭到普遍的诟病。
多年前,跨太平洋伙伴关系、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等多边协议以失败告终,成为逆全球化的开始。随后的贸易紧张局势使得世界经济增长减缓,特别对国外贸易占比大的国家影响显著。
这一阶段最终开启了社会经济政策的新纪元。几个主要经济体都设立了刺激地方工业并保护其免受外国竞争的政府补贴,本土解决方案不断涌现。这一趋势改变了创新的方向,重新定义了技术发展路径,甚至停止了一些诸如crispr-ca93这样前沿科技的发展。
产品设计贸易由于其跨越国界的便利性而发展迅猛。中等收入国家看到了投资劳动力技能提升的商机,并通过提供较低成本的劳动力基础,将自己发展为国际设计服务中心。低成本制造业持续下滑,低收入国家的利基市场地位也岌岌可危。
这种快速摒弃全球化的经济发展模式导致全球经济增长的下降。在过去的10年里,即从2020到现在,年平均增长率平均为2.5%。本地化现象带来了通货膨胀和潜在滞胀的回归。然而,目前的支持者称之为“清洁性增长”,认为是一种“生活方式收入”,即具有更高水平的环境治理和社会包容性的精神收入,相当于额外带来200个经济基点。
归根结底,本土化运动和关键生产要素的逆全球化趋势从根本上改变了制造业的未来。其中包括两大转变:首先,由于生产本地化和产品定制化导致价值链重组。规模较小的公司蓬勃发展,创业活动激增,全球化大企业的准入壁垒明显增加。定制需求给面向大众市场的大型制造商带来了直接压力。其他大型企业利用规模优势集中生产大宗基础产品,放弃高端产品市场给中小企业。由于原料采购、产品加工和市场销售都实现本地化,所有企业的供应链体系都发生巨大变化。其次,它推动了增材制造和3D打印产业,更多的大数据和分析技术让敏捷的中小企业可以成功地定制生产服装、食品和电子产品。
制造业的另一重大演变是移动城市制造单元的到来。这些小型自主制造单元被运送到各个国家,借助当地劳动力进一步开发定制的内容。这不同于大型远郊工厂,又可以利用较低的劳动力和其他成本,为工业制造业描绘出一副与众不同的未来景象。
目前社会转型的大势汹涌而长久。加之愈演愈烈的环保压力以及政府的治理乏力,全球经济增长和政府间合作都有所降温。只不过社会问题不再是政府的工作重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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