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根治咋就这么难？

【编者按】自我国出现雾霾以来，政府非常重视雾霾的治理。然而，花样繁多的应急措施并不能持续，大气污染越来越严重。

自我国出现雾霾以来，政府非常重视雾霾的治理。然而，花样繁多的应急措施并不能持续，大气污染越来越严重。为什么全国上下“一致”治霾，而雾霾情况还没有得到解决?很多专家、学者都认为目前我们治理雾霾的方式方法有问题，限号、限行、停产并非长久之计。

“一下飞机，满鼻子都是‘臭鸡蛋’的味道”，刚从云南丽江休假回京的杨叶子小姐一边带口罩一边抱怨，“在丽江还好好的，一回北京嗓子就不舒服，雾霾真是害人不浅。你说，这雾霾能不能治理，什么时候能治理好呀!”

对于杨叶子的问题，我们回答不了。生活在“雾霾圈”里的人都有杨叶子的疑问。不想再挖掘雾霾有什么危害，因为挖不挖掘，危害就摆在那里，众所周知。雾霾治理我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如何治理的?什么时候能治理好?

治理雾霾我们一直在行动

自我国出现雾霾以来，政府非常重视雾霾的治理。

在国家层面。2012年12月5日，环保部、国家发改委、财政部联合发布《重点区域大气污染防治“十二五”规划》，提出在重点区域率先推进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工作。要求到2015年重点区域的可吸入颗粒物、二氧化硫、二氧化氮、细颗粒物年均浓度分别下降10%、10%、7%、5%。

2013年9月，国务院发布《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简称《大气十条》)。《大气十条》对2017年前大气污染治理给出了详细治理蓝图，并对各省市降低PM2.5浓度提出具体要求。其中，大气污染严重的京津冀地区降低目标最严格。此外，行动计划内容还对环境质量达标水平有量化的具体要求，以及对各行业的细分要求。

2014年，国务院总理李克强2月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研究部署进一步加强雾霾等大气污染治理。要求加快调整能源结构，合理控制煤炭消费总量，推广使用洁净煤。并设立专项资金，中央财政2014年安排100亿元，对重点区域大气污染防治实行“以奖代补”。制定重点行业能效、排污强度“领跑者”标准，对达标企业予以激励。

2015年，在全国两会上，李克强指出，在治理雾霾等环境污染方面，今后将会进一步强化对策。8月29日，国家主席习近平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令，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本法对大气污染防治监管的内容、防治的措施以及违法的法律责任都作了详细的说明，被称为“史上最严”的大气污染防治法。

2016年3月，李克强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时表示，要加大环境治理力度，重拳治理大气雾霾和水污染。提出着力抓好减少燃煤排放和机动车排放。加强煤炭清洁高效利用，减少散煤使用，推进以电代煤、以气代煤。要求全面实施燃煤电厂超低排放和节能改造，加快淘汰不符合强制性标准的燃煤锅炉。增加天然气供应，完善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等发展扶持政策，提高清洁能源比重。鼓励秸秆资源化利用，减少直接焚烧。全面推广车用燃油国五标准，淘汰黄标车和老旧车380万辆。在重点区域实行大气污染联防联控。

地方层面。北京，“天子脚下”的国际大都市，雾霾与治理都举世瞩目。北京市的大气治理比国内的任何城市都早。早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举办前，据悉，为了迎接奥运会，北京市采取了六大措施，确保空气质量良好。一是加强机动车管理，倡导“绿色出行”;二是停止施工工地部分作业强化道路清扫保洁;三是重点污染企业停产和限产。要求首钢总公司采取严格措施，最大限度降低生产负荷，减少污染物排放，北京东方石油化工有限公司东方化工厂暂停生产，北京市水泥生产企业、水泥粉磨站、混凝土搅拌站以及位于北京市西南部地区的采石和石灰生产企业，原则上暂停生产等;四是加大燃煤设施污染减排。对于不能稳定达标排放的，原则上暂停运行;五是减少有机废气排放。北京市行政区域内的加油站、油罐车和储油库，未完成油气回收治理改造或改造后仍不能达标排放的，停止使用。北京市禁止露天喷漆，暂停含有挥发性有机溶剂的建筑喷涂和粉刷作业，印刷、家具生产、汽车修理等排放挥发性有机物的工序，未达到本市排放标准的停产治理;六是实施极端不利气象条件下的污染控制应急措施。

然而，这些应急措施并不能持续，大气污染越来越严重。2013年雾霾大规模爆发。据柴静录制的《穹顶之下》统计，北京2014年污染天数为175天。

其实，面对“雾霾围城”的局面，北京市很着急。自2013年1月1日起，北京市启动《北京市重污染日应急方案》;制定《北京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提出当大气受到严重污染、可能危害人体健康和安全时，北京市政府可以采取强制性应急措施，包括责令排污单位停产、部分停产，部分机动车停驶等;在全国率先实施国五排放标准，要求不符合京五排放标准的车辆不能在京销售和注册登记;增加市政清扫频次。

为治理雾霾，2014年1月，时任北京市市长的王安顺同志还签了“生死状”，表示5年内治不好雾霾“提头来见”。并提出北京将投入7600亿元治理PM2.5。

据悉，同时期，我国31个省(区、市)签下治霾“军令状”，分别确立可吸入细颗粒物PM2.5浓度下降幅度的目标。

然而，雾霾反反复复，空气质量时好时坏。一会儿“APEC蓝”、“阅兵蓝”，一会儿“雾霾围城”，终不能根治。其他城市治理情况亦然。

为什么全国上下“一致”治霾，而雾霾情况还没有得到解决?

治霾方式方法不给力

对此，采访时很多专家、学者都认为目前我们治理雾霾的方式方法有问题。

2016年11月13日，环境保护部通报11月13-15日空气质量情况，并对京津冀重点城市开展专项督查。根据环境保护部调度情况，各地均按照预警分级标准及时发布、启动重污染天气预警预报。部分城市采取更加严格的应急减排措施。唐山市自11月11日起，全市所有钢铁企业烧结机(含竖炉)停止生产;高炉焖炉，除集中供暖燃煤锅炉外，全市所有生产性燃煤锅炉全部停止使用。全市所有道路禁止本地五轴(含)以上货车通行;自2016年11月12日起市中心区和各县(市)区城区实行非营运小型汽车单双号限行措施。保定市要求不能稳定达标排放的企业全部停止生产;涉排放VOCs的企业或生产工序停工;水泥行业(含粉磨站)2016年11月15日至2017年3月15日实施错峰生产;铸造、氧化锌、煤矸石砖、页岩砖等涉煤企业或生产工序停止生产;热电企业“以热定电”限产运行，严格执行超低排放限值，最大限度削减燃煤污染排放。钢铁企业限产30%，重污染天气应急响应期间焖炉(停产);主城区11月11日起(含法定节假日)，实施本地机动车单双号限行，公交车免费。

2016年11月17日，一条温馨提醒抓人眼球：北京市空气重污染应急指挥部17日0时启动橙色预警措施，中小学幼儿园停止户外活动，请公众做好健康防护，建筑垃圾车、渣土车、混凝土罐车停驶。

雾霾又来了!北京市近邻的河北省又忙起来了。据悉，11月17日夜间，石家庄市政府紧急推出《石家庄市人民政府关于开展利剑斩污行动实施方案》，规定从2016年11月17日至12月31日(含双休日及节假日)，主城区实行机动车单双号限行。除保证民生等重点任务的生产线外，钢铁水泥等行业全部停产。

连日来，天津市也采取提前启动应急响应、开展冬季大气污防专项行动、关停企业减排等措施，强化重污染天气应对。

2016年12月16日，北京市又发布空气重污染红色预警，限号、限行、停产又开始了……然而，即便是停产、限号也没挡住雾霾的“任性”。但对于这种“家常便饭”似的限号、限行、停产等治霾措施社会各界都不太满意，各界专家、企业家都表示，这种治霾措施不是长久之计，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原国家发改委能源局局长徐锭明表示，目前我国没有找准治理雾霾的方式方法，很多都是流于形式。他表示，要想根治雾霾就要先理清雾霾机理。

我国经受雾霾侵害这么多年，其实，雾霾的机理我们早已经清理，能源结构、交通、工业、城市建设等都是造成雾霾的原因。具体应该如何做，《重点区域大气污染防治“十二五”规划》、《大气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等政策、法律也都指明了方向。而“奥运蓝”、“APEC蓝”、“阅兵蓝”也证明我们可以做到雾霾防治。只要“对症下药”就行。

然而，却并不容易。有业界人士透露“治理雾霾阻力很大，波涛暗涌”。按照《大气十条》规定的“谁污染谁负责”的原则，企业责任重大。据业界人士透露，“地方政府为了财政收入，对企业污染排放‘睁只眼闭只眼’，与企业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来北京看病的冯先生家住山东省东明县，他说，近些年，他们村附近搬来有很多化工厂，“一到晚上，空气臭得都没办法出屋，据说是白天查得严，所以都在晚上排烟、气”。据调查，像冯先生说得这种情况在各地都普遍存在。

所谓治霾阻力，说到底都是“钱在作怪”。包括能源结构调整、传统产业的技术改造、创新进展缓慢等情况的背后也是“钱”的问题。其实，这也是正常现象，据悉，美国、英国当年治理雾霾时也遇到重重阻力。而且，雾霾治理本来就要付出代价。据世界银行数据表明，中国想要PM2.5水平达到35微克/立方米的目标需要将工业产出降低20%。如果要达到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10微克/立方米的最佳水平，可能需要中国将工业产出降低40%。

而根据“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企业“责任重大”。因此，要治理雾霾还应考虑大气治理与经济之间的平衡，找到治理雾霾本身的经济价值。

然而，我们的“雾霾经济”好像也有些走偏。为了中国的“治霾大业”，国内外企业都想分“一杯羹”。自雾霾爆发以来，口罩、空气净化器、PM2.5检测器等产品销售火爆。另外，据媒体报道，国外设计师Sun Sichen为“北京治霾”设计出可供市民参观、也可商业化的建筑物顶端的喷洒清洗系统;国外设计师SISEpad等设计出有内置空气净化器的生态路灯;法国设计能净化空气的摩天轮，以及能吸收大气污染的广告牌等“新产品”也陆续登陆中国。对此，很多业界人士都认为，这些产品无论成效如何，但对于“治霾”来说是治标不治本。

既然现在“治霾”的措施有问题，那么，未来，我们应该如何“治霾”?

“治霾”需要信息化手段

“目前的严重雾霾，用以前的管理模式和技术手段是无法应对的。如何完善治理体系、提高我们的治理水平，目前还是要依赖信息化的发展。”环保部办公厅信息办副主任詹志明在2015年12月的一个环保研讨会上说，在环保业务部门看来，信息化不仅是一个技术的进程，更是一个推动管理的进程，这才是发展环境保护信息化的终极目标。

大数据在雾霾预测、预警方面举足轻重，目前，我们经常见到的雾霾预警信息都是大数据的功劳。但大数据的能力不应只是预警。詹志明在环保论坛上还表示，利用信息化技术手段，“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要预测雾霾，而是要把它逐渐减少，以至于最终治理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希望通过大数据等先进信息化技术，做到对于污染源的精准定位，计算污染的临界点，从而更有效地予以防控。

对此，九次方大数据创始人、贵阳大数据交易所执行总裁王叁寿表示，目前，九次方已经可以通过大数据精准治理雾霾。他说，治理雾霾，不能只着眼于一家企业的环保，而应是整个产业链的环保。针对煤炭、钢铁、化工等污染性企业，推行大数据标签，通过大数据平台对产业链企业的分析，为政府部门及企业提供详细的环保分析以及查询依据;对于电力、石油、燃气、煤炭等能源企业而言，大数据已经实现了以企业能源管理为基础，辅助企业节能减排和智慧能源管控。建立统一的能源大数据平台，涵盖能源生产、能源传输、能源存储、能源消费，通过面向产业链、跨行业的能源大数据框架，实现多领域能源大数据的集成融合，促进各类数据资源整合，提升能源统计、分析、预测的时效性和准确度。

在粉尘污染方面。湖北恒信国通信息产业有限公司自主研发出粉尘预警防控技术，可对施工现场的粉尘进行智能监测，当粉尘浓度超标时，系统就会自动报警提示，并通过短信、邮件等多种形式实时发送给企业管理者、政府监管负责人。另外。覆盖在施工现场的雾化喷淋系统也会自动开启降尘处理模式，从而智能缓解粉尘污染。

其实，目前，治理雾霾的信息化手段很多，但都“碎片化”的存在，发挥不出信息化治理的最佳效果。如果在智慧城市建设框架下，全面统筹治理雾霾会不会更好?对此，信息界领域专家表示，全面统筹治理，防范雾霾的“全国流窜”，未来，应抓住“十三五”建设新型智慧城市的机遇，坚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以信息惠民为核心，以城市、城市群为单位，打通行业壁垒，条块结合地深入“治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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