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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自主创新 发展和应用高效加工 提升制造水平

前言

我国制造业,经过半个世纪的艰苦努力,取得长足的发展和进步,已成为世界制造业大国,居全球第四位,建立了门类齐全,具有相当规模和一定水平的工业生产体系,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产业,但远不是制造业强国。重大高端技术装备,特别是其中的关键核心技术主要依赖国外进口,自主创新能力弱,国际竞争力不强,制造业人均劳动率低于发达国家,仅为美国的二十三分之一,日本的二十五分之一,德国的十八分之一。国务院关于加速振兴装备制造业的若干意见中指出:以结构调整为主线,优化装备制造业产品和产业结构;有计划、有重点地研究开发重大技术装备所需的关键共性制造技术、关键原材料及零部件,逐步提高装备的自主制造比例。切削加工技术正是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制造业,加工制造技术中应用最广泛的关键共性制造技术。全世界每年消耗于加工费用约1000亿美金,约10%的金属切成切屑,正确的发展和应用加工技术,节约20%是完全可能的。发展毛坯精密成形和高效切(磨)削加工技术是提高加工制造水平最有效的途径。本文主要讨论发展应用先进高效切削加工技术,提升加工制造水平问题。

一、切削加工制造领域面临的挑战

机械加工技术发展的趋势是高效率、高精度、高柔性和绿色化。高速、高性能(大进给)、硬切削、干(准)切削和复合切削等是高效率、高质量加工的最主要的加工技术,为切削加工技术的发展方向,在发达国家,已成为切削加工的主流。国外用先进的高速刀具材料,加工铝合金的切削速度为2000~5000m/min,最高达7500m/min,铸铁为800~1500m/min,最高达2200m/min,钢为350~700m/min,钛合金为100~400m/min,镍基合金为60~150m/min。车削的每转进给量达4mm/r,铣削的每齿进给量达4mm/z,钻孔攻丝、滚齿等都大幅度提高了切削速度。我国近20年来,在汽车航空、模具、动力机械、纺织机械、工程机械等行业,购置了一大批国外和国产的数控机床加工中心,其主轴转速在7000~8000r/min,其中一部分为12000~30000r/min,工进速度为5~10m/min。在这些行业中,不同程度采用了高速切削、大进给切削、硬切削和干(准)切削等高效切削技术,有的汽车和飞机制造业还采用了以高速加工中心组成的生产线。加工铝合金为1000~2000m/min,有的更高一些,铸铁为500~1000m/min,钢为300~500m/min,用陶瓷刀具和立方氮化硼刀具加工淬硬钢(50~65HRC)为100~200m/min,提高了加工效率和表面质量,加速新产品开发,取得了很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个别汽车厂高速钢涂层刀具达85%,可转位刀具使用达75%以上,为国内领先水平。但国内切削加工技术总体水平低,传统的切削加工方式没有根本转变,国内使用的刀具材料表明,立铣刀钻头、丝锥、滚刀等复杂刀具基本上是普通高速钢(例如高速钢滚刀为94%,硬质合金为6%,而且主要是未涂层刀具),车刀镗刀面铣刀刀片主要为YG、YT普通硬质合金。涂层刀具约15%。陶瓷、立方氮化硼、金刚石刀具也有但很少用。国外涂层刀具为60~70%以上。
调查发现,数控机床和加工中心使用效率普遍较低,例如某飞机制造企业加工机身大型整体铝合金件,长年用20~32mm的高速钢立铣刀(未涂层)在主轴转速24000r/min的龙门式加工中心上,以转速6000~7000r/min进行加工;某纺织机械厂加工铸铁以高速钢立铣刀长年在多台主轴转速为6000~7000r/min立式加工中心上以2000~3000r/min进行加工,加工效率低。
因此,使用普通刀具的传统切削加工是目前国内切削加工技术的主流。对铸铁、钢件的端铣和镗孔(包括涂层刀具)的切削速度在80~250m/min范围,钻孔(高速钢)为20~50m/min,攻丝为6~10m/min,滚齿为25~50m/min。
调查还发现国内不少厂家常把加工中心当作一般数控机床用。加工时,不用刀库,转换工序或者同一工序加工另一个工件时,都是人工换刀。国内加工中心开动率调查表明,平均为58.7%,国外在70~80%以上,差距很大。更为严峻的事实是:虽然国内有一批工具企业从生产传统标准高速钢刀具发展到以硬质合金刀具为主的现代企业,使国产高效切削刀具在国内开始占有一席之地,但高效切削刀具市场,国内工具企业的刀具总占有率只有10%左右,国内生产轿车的主要企业,除个别外,所有刀具几乎全部依靠进口(国外有名的刀具厂家,几乎在国内都设有工厂或代理厂商),国内高效刀具生产现状,与国外的差距,比数控机床更大。
由此可见,国内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制造业,新产品开发能力弱,周期长,市场竞争力差,其原因很复杂,而且多种多样。但主要的是对坚持自主创新,发展先进制造技术,提高研究开发新产品能力和加工制造水平的重大意义认识不清,科技投入不足,特别是对不少工业企业领导来说,比较重视先进设备的购买,轻先进制造工艺研究和应用,认为我们劳动力便宜,加工制造效率不是大问题。生产任务紧张时,多采用工人加班加点及增添设备,而没有着力于研究和推广应用先进加工制造技术,发挥设备潜力,大力提高生产效率。
面对制造业全球化、市场化、信息化和绿色化的挑战和我国切削加工技术存在的问题,坚持自主创新与引进技术相结合,发展和应用先进制造技术,大力提高研究开发与制造新产品的能力和水平,是我国增强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制造业的必由之路。
在切削加工领域,切削加工制造时间包括切削时间和非切削辅助时间(如装夹工件、换刀等)。为减少切削时间,要大力发展和推广应用高速切削,大进给高性能切削和硬切削等高效切削加工技术。要缩短非切削辅助时间,主要是发展复合切削加工(包括多功能复合加工机床)、快速工件自动装卸和自动换刀技术等,以减少工件装卸和刀具换刀次数与时间。

二、高速切削加工技术的发展和应用

  1. 高速切削加工理论基础和特点
    1. 高速切削加工速度范围
      一般主轴转速在6000r/min以上可称为高速切削。
    2. 高速切削加工的科学基础
      高速(含超高速)切削技术是高速切削加工过程能量的应用中,高硬的刀具(切削部分)对工件的作用导致其表面层产生高应变速率的高速切削变形和刀具与工件之间的高速切削摩擦学行为形成热、力耦合不均匀强应力场制造工艺。主要集中探讨最大可能的材料切除率和刀具可能最佳寿命、可能的最高加工表面质量以及系统的可能最好稳定条件下可以使最大应用能量达到最大切削效率的目的。因此高速切削变形理论和高速切削摩擦学是高速切削加工的两个基本科学问题。
    3. 高速切削加工突出特点
      • 一是随切削速度增加,切削力降低。
      • 二是随切削速度提高,切屑带走的热量愈多,传给刀具和工件的热量愈少,因此切削温度开始虽然升高很快,但达到一定速度后,逐渐缓慢,甚至升高很少。
      • 是随切削速度增加,加工表面粗糙度有所减少。


    图 高速切削加工科学内涵
  2. 高速切削铝合金(7050)的二维热力耦合不均匀场
    刀具的失效不是最大等效应力造成的,而是在热力耦合不均匀强应力场作用下引起裂纹扩展造成的后期疲劳破损。

    图 超细晶粒硬质合金刀具铣削45#调质钢(HRC35~40)前、后刀面磨损V=300m/min

    图 SG4陶瓷刀具铣削淬硬45#钢
    (HRC45~50)前、后刀面磨损,V=400m/min

    图 JX-1陶瓷刀具加工GH169边界磨损
    V=62.5m/min

    图 JX-1陶瓷刀具加工GH169前后刀面磨损V=230m/min

    a) 干切削时刀具前刀面的粘结

    b) 使用切削液时前刀面的粘结
    图 可转位刀片高速铣削7050铝合金时的粘结磨损(V=1200m/min)
  3. 刀具的磨损
    1. 前后刀面磨损形貌
    2. 磨损机理
      主要是磨粒、粘结的热——力学磨损和扩散、溶解、氧化等的热——化学磨损。
  4. 高速切削刀具材料
    高速切削系统包括刀具、工件和机床,其中刀具材料起决定性作用。高速切削时,刀具损坏机理是刀具材料合理应用的理论基础,而刀具与工件材料的力学、物理和化学性能则是合理应用的依据。
    1. 主要刀具材料
      • 金刚石:以PCD为主
      • 方氮化硼(PCBN)
        陶瓷刀具:Al2O3基和Si3N4基两大类
      • TiC (N) 基硬质合金(金属陶瓷)
      • 涂层刀具:优异的高速钢,WC基、TiC (N) 基硬质合金和陶瓷为基体。复合涂层。TiN,TiB2,TiAlN(≤800℃),AlTiN(≤900℃),TiAlCN,CrN,CBC(DLC金刚石涂层),最新的AlCrN(3200HV,1100℃,更适于铣、滚加工),TiSiN(适于硬切削),CrSiN(有润滑性,适于铝、不锈钢等粘结性材料加工),TiAlN纳米涂层(3300HV,900℃)。软涂层MoS2,WS2,高速钢基体。
      • 超细晶粒硬质合金:晶粒0.2~0.5m加工铝合金;0.6~0.8µm加工钢铁及合金。添加TaC、NbC等。
      • 粉末冶金高速钢(PM HSS)和高性能高速钢(HSS-E)
    2. 刀具材料性能
      1. 刀具材料力学性能
        硬度大小:金刚石PCD>立方氮化硼PCBN>Al2O3基>Si3N4基>TiC(N)基硬质合金>WC基超细晶粒硬质合金>高速钢HSS。
        抗弯强度大小:HSS>WC基>TiC(N)基>Si3N4基>Al2O3基>PCD>PCBN。
        断裂韧性大小:HSS>WC基>TiC(N)基>PCBN>PCD>Si3N4基>Al2O3基。
        耐磨性:PCD>PCBN>Al2O3基>Si3N4基>TiC(N)基>WC基>HSS。
      2. 刀具材料物理性能
        耐热性:PCD700℃-800℃;PCBN1400℃-1500℃;陶瓷1100℃-1200℃;TiC(N)基900℃-1100℃;超细晶粒硬质合金WC基800℃-900℃;HSS600℃-700℃。
        导热系数大小:PCD>PCBN>WC基>TiC(N)基>HSS>Si3N4基>Al2O3基。
        热胀系数大小:HSS>WC基>TiC(N)基>Al2O3基>PCBN>Si3N4基>PCD。
        抗热震性大小:HSS>WC基>Si3N4基>PCBN>PCD>TiC(N)基>Al2O3
      3. 刀具材料化学性能
        黏結、化学反应、化学稳定性(扩散、氧化、溶解)等性能。
        抗黏結温度高低(与钢):PCBN>陶瓷>硬质合金>高速钢。
        抗黏結温度高低(与鎳基合金):陶瓷>PCBN>硬质合金>金刚石>高速钢。
        抗氧化温度高低:陶瓷>PCBN>硬质合金>金刚石>高速钢。
        扩散强度大小(对钢铁):金刚石>SiC>Si3N4基>PCBN>Al2O3基。
        Si3N4基加工钢不如Al2O3基陶瓷)。
        扩散强度大小(对钛):Al2O3基>PCBN>SiC> Si3N4>金刚石。
        陶瓷刀具材料在铁中的溶解度大小(在1323℃):SiC>TiC>TiN> Al2O3>ZrO2。
        刀具材料切钢(未淬硬)溶解度大小(在1027℃):SiC>Si3N4基>金刚石>WC基>PCBN>TiN>TiC> Al2O3基>ZrO2。(PCBN不宜加工铁素体和45HRC以下的钢件)
    3. 刀具材料合理选用
      1. 加工铝合金:金刚石最适于高速切削。但复杂刀具,可用整体超细晶粒硬质合金及其涂层刀具高速加工结构铝及其合金。
      2. 加工钢和铸铁及其合金:Al2O3基陶瓷刀具适于软、硬高速切削;PCBN适于45-65HRC以上高硬钢的高速切削;Si3N4和PCBN更适于铸铁及其合金的高速切削,但不宜于切削以铁素体为主的钢铁;WC基超细硬质合金及其TiCN、TiAlN、TiN涂层刀具和TiC(N)基硬质合金刀具,特别是整体复杂刀具可加工钢和铸铁。
      3. 加工超级合金:增韧补强的氧化铝基和Si3N4基陶瓷刀具(如SiC晶须增韧)和Sialon陶瓷刀具适于加工这类合金。PCBN刀具可以100-200m/min的切削速度加工。超细晶粒硬质合金及其涂层刀具,特别是复杂刀具。
      4. 加工钛合金:一般可用WC基超细晶粒硬质合金和金刚石刀具。采用润滑性能良好的切削液,可获得较好的结果。
    4. 高速切削刀具磨损寿命模型
      式中 a——工件硬度常数
      K——常数
      Ka——磨粒磨损系数
      Kh——粘结磨损系数
      Kd——扩散磨损系数
      KQ——有关扩散激活能常数
      n——常数
      Pa——磨粒磨损磨粒硬度
      Pt——刀具硬度
      T——刀-工接触面平均温度
      Vc——切削速度
      VB——刀具后刀面磨损宽度
      g0——刀具前角
      a0——刀具后角
      R——刀刃圆弧半径
      s——刀-工接触面平均正应力
      该模型可作为刀具材料合理选用和刀具结构设计与切削用量选用的重要理论依据。
    5. 新刀具材料的研究和开发
      融合切削学和刀具材料学于一体的基于切削可靠性的刀具材料研究设计理论体系,高速切削刀具材料首先保证高的可靠性。
      该模型为新刀具材料研究开发提供了理论。

    图 高速刀具材料设计和制备理论体系
  5. 高速切削刀具结构优化和创新
    以刀具可靠性、安全性、高效率、长寿命为目标,在结构参数、几何形状、可转位刀具的刀体材料和装夹结构等。例如从安全性看,可转位面铣刀,旋转离心力造成刀片夹紧;螺钉破坏和刀体变形有最主要的影响,立装铣刀优于平装铣刀。铝合金刀体优于钢件刀体。又如混合刀齿的面铣刀,大进给切削的立铣刀。
  6. 高速切削加工的刀柄系统
    有单面接触的BT系统(刀柄锥度7︰24),双面接触的HSK系统(刀柄锥度1:10)
    BT40刀柄联结的最佳转数范围为0~12000r/min,12000~15000r/min仍可使用,15000r/min以上由于精度降低无法使用。HSK-63A刀柄最佳转速范围为0~30000r/min,超过这个范围精度有所降低。还有日本大昭和公司的双面接触(BIG PLUS)7:24刀柄可用于高速、高效切削加工,并能与现有的7:24刀柄兼容。其它还有Kennametal、Sandivik、Nikken等公司的高速刀柄,各有特点。目前以HSK刀柄应用较普遍。
  7. 高速切削刀具的动平衡
    高速切削旋转刀具系统在6000r/min以上必须平衡,以保证安全,要求平衡品质(mm/s)G≤2.5。
    G=w×e= pN × U × pUN
    30 M 30×M
    式中 e——偏心(g×mm/Kg)
    M——刀体质量(Kg)
    w——角速度(r/s)
    m——不平衡量(g)
    N——转速(r/min)
    r——不平衡半径(mm)
    U——残余不平衡量(g×mm)
    U=m×r

    陶瓷刀具车削淬硬钢(HRC60~62)
  8. 高速涂层刀具高速切削加工模具实例
涂层刀具高速加工模具

三、高速硬切削技术

最重要的就是刀具材料的硬度、耐热性、化学稳定性和导热性都均有较高的要求。根据不同工件材料的性质可选用PCBN、陶瓷刀具等进行车、镗、铣等硬切削技术,实现以“切”代“磨”。

四、高效复合加工技术

高度集中(复合)概念已成为制造业新的发展趋势。它可以一次安装工件,用复合加工刀具进行多工序复合加工,也可以在同一台机床上同时实现多工序或多面体加工,大大减少安装工件和换刀时间,降低非切削辅助时间,提高加工效率和质量。
日本最新产品Integrex200-Ⅲ数控机床,具有车、铣、斜面铣削、滚齿、磨削、激光热处理以及叶面、偏心零件等加工功能,一台机床相当于一个“车间”。德国DMG公司生产的DMU多个系列加工中心,可在一次安装装夹下,5面加工和5轴联动加工,可由CNC系统控制或CAD/CAM直接或间接控制。

五、结束语

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创业,我国制造业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已成为世界第四制造业大国,但远远不是制造业强国。针对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制造业存在的自主创新能力弱,对外依存度高,制造技术水平落后的严峻局面,中央“十一五”规划提出发展装备制造业的战略目标,为此国务院颁发了关于加速振兴装备制造业的若干意见。切削加工技术是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制造业,加工制造技术中应用最广泛的关键共性制造技术。高效加工技术在发达国家已成为先进加工技术的主流,发展和应用这项技术是振兴装备制造业的必由之路。我国经过近20年来的努力,在高速数控机床和加工中心以及高效加工技术的基础理论和刀具技术已有较好的基础,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尽管与国外还有较大的差距,只要我们转变观念,抓住振兴装备制造业的大好机遇,勇敢地迎接挑战,坚持自主创新与引进消化相结合,大力发展和推广应用高效加工技术,促进现代工具工业体系的迅速完善和壮大,经过若干年的努力,提高装备制造业加工制造水平,建设制造业强国的目标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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